南通的地域文化对于艺术生涯的影响?
顾平:南通是处在长江北边的滨江临海的小城市,这个城市的文化底蕴非常浓郁。在这里诞生了晚晴的最后一个状元叫张謇,他提倡地方自治,他在这个地方兴办了第一所师范学院和图书馆和养老院,他也带动了地方文化从文的民风。南通这个地方三边靠水南边不通,东边是大海,唯一一条路是往北走的。因为交通不太发达所以这个地方的文化相对保持着很朴素的古风。因为清末一个状元张謇,所以每家每户都希望自己的小孩通过读书去仕途,我出生在南通,我的爷爷父亲他们对张謇十分崇拜,整个南通的地方建筑布局都是由张謇所提出并布局的,这个民风一直延续到我们这一代。这个朴素的对文化追求的风尚是南通这个地区特殊的一个文化现象。
学艺术虽然会受到地方文化和民风的影响,但还是因人而异的,我自小喜欢艺术,因为家庭的各种原因吧,我们下放到农村学工学农又学军,之后进厂做工人,因为书法写的好,所以上级把我调走了。那年厂里成立一个技术科,我就在技术科担任收音机造型设计,所以我又成了一个工艺设计师。之后在83年的秋季我考入了南京师范大学中国画专业。
为什么对魏晋文化情有独钟?
顾平:当时我大学的时候,南大有很多研究六朝文化的同龄人,我们一起考入大学,所以交往也比较多,互相聊天的时候从无意识到有意识的就把这魏晋文化印到了我们的记忆里,之后翻阅一下相关书籍,被这个时代的人物特征所感染,久而久之会有这种印象。如果说对魏晋文化正式展开投入,那应该追溯到1993年我回南师大读研究生的时候,正好赶上第八届全国美展,我偶然发现在那个时代的社会风气还是带有很浓郁的政治色彩的,我想叛逆一下,竹林七贤这些人魏晋风骨尤存,他们是贵族,但是他们文学修养都达到了世俗的典范。这些人非常有自己的风骨和个性。而且在魏晋这个时代处在动乱和战争中,这个时代的文人伟人上承秦汉下起唐宋,偶然翻开这个书,看看这个时代我感到非常惊讶,中国文化的源头说是盛唐,可是盛唐的伟大也要向上追溯的,追到什么地方?我就停留在魏晋时代了。文学、绘画、书法、政治这个年代承前启后,我说这个年代要记住它。这个年代的人有风骨,又有品质,视死如归,我凝固在这个时代了。
艺术不是偶然的,它都是一个过程也是一种积淀。当年我参加全国美展之后,林七贤引起我对六朝文化的崇拜,我想再次进入这个时代,后来我发现这个时代的人胸怀特别宽广,人与山水是浑然一体的,宣誓着天人合一陈怀观道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典创精神,人与山水在这个世俗文化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风尚,那么这个时代和文化已经融为一体了,在这个过程中我陡然被这个时代所吸引,如果我要画什么东西,我应该画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的山,这个时代的风尚,这个时代的人文情怀,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怎样去画?这就是一个命题。你必须反映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是什么?挥洒自然。这个时代事实上是中国文人的一个表象,是由里到外的一个文化现象,是真正代表中国文化的。我们讲的文化现象,笔墨功夫、造型功夫、画面的境界都要有文人的气派,中国绘画讲究写意精神,什么叫写意精神?写心中之境,抒胸中之怀,你必须要有这种胸怀。你看我的人物古而不古,我的人物造型是古代的,可是我的笔法是一种造型功夫,根据人体结构去画的,人体结构是当下的教学所产生的结果。我对东西方绘画融合对人物造型的理解,我的人物结构上充分运用了古法用笔,每一笔都是书法用笔,气韵生动,这就是对我对绘画的一个理解。同时我的笔法飘洒自然,六朝是很洒脱的人文情怀,画的山必须洒脱,画的树必须洒脱,所有的事物都要洒脱才组成一个洒脱的画面,这是我对绘画的概念。
逍遥山水的“境”与“界”
顾平:在我的绘画中这种逍遥并不是偶然的,我十分看重的是人文情怀。如果要去探讨逍遥二字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人文情怀,那么就要追溯到源头来看庄子的逍遥篇,鲲鹏展翅九万里,鲲在大海中,它的脊背十分广阔,鲲是什么概念?鲲有宽敞的脊背,当它升到云天之后就变成了鹏,鹏一展翅十万八千里,这又是什么?其实庄子提出的是一种文人的情怀和胸襟,文者必须逍遥,逍遥是在什么情况下?他的背景基础又是什么?其实是就是让你要有大志向,鲲鹏实际是大志向,井底之蛙是不行的。这里面贯穿着一个豁达的人生态度。在我的绘画里面无不体现着风骨二字,文人的风骨和文人的气魄,文人应该是怎么样?顿而不钝。一定要有积极的心态融入这个社会,这个就是绘画延伸的含义。首先是一个文化的胸怀和胸襟。逍遥两个字是我在潜移默化几十年慢慢逐步所形成了绘画的风格,然后我的朋友们对我的绘画做的一个逍遥二字的归纳,这个归纳我觉得它是一个很自然形成的,不是说我刻意追求逍遥这两个字,其实我是逍遥山水的倡导者,我是倡导这个绘画风格,我认为当下也许我们中国每一个文人都要有那种逍遥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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