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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吕布:藏在镜头后面看世界的人

来源:搜狐艺术 作者:张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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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 Riboud (马克·吕布) 

  摄影无法改变世界,但能够展示世界,尤其是在世界本身不断变化之时。

  ——马克·吕布

  源于羞怯的摄影

  直到今天,我还觉得能时常用孩子的眼光来观看这个世界,发现那些只有孩子才能发现的奇形怪景,对一个人有多么重要。

  ——马克·吕布

  

Bain des éléphants dans le Gange, Inde, 1956
Bain des éléphants dans le Gange, Inde, 1956

  马克·吕布(Marc Riboud)1923生于法国里昂,相对于家里性格活泼的兄长,他显的有些内向、羞怯。“我曾经那么少言寡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脑子里永远都在胡思乱想。在家里,我的哥哥姐姐总有说不完的话,我在一边悄悄地听,默默看着他们。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双眼逐渐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儿,它们逐渐形成了自己特立独行的观看世界的方式”。后来他在自传中这样写到。

  在他14岁时,他父亲给了他一台相机,从此马克·吕布就与摄影结下了不解之缘。一个广为流传、有关羞怯的故事是这样的,1931年的一天,八岁的马克·吕布一个人在路边骑车,一对摩托男女停下来,招呼他过去拿他们的相机给他们照相,他们摆好姿势,亲热地搂着。这个羞怯的男孩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胡乱按下了快门,递上相机,一句话也不说骑上车掉头就跑。而如今成为摄影大师的马克·吕布已经没有机会看到自己所拍的第一张照片了,但这个场景却被印在脑海里,并对未来产生了影响。

  “在记忆中,伴随这一幕的是当时(给那对青年男女拍照时)的我对自己所作所为的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我虽然把眼前的景象照下来了,可同时隐隐约约觉得它有什么不对头。我现在还能时常感到这种矛盾:一方面害怕自己靠它太近,破坏了它原本的完整与紧密性;与此同时,又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以最近的距离照下自己双眼不敢看的东西。用眼睛观看是“交换”的信号,或者是“交换”的第一步。换上相机,就不存在这种彬彬有礼的交换:照相只索取,不付出,尽管实际上拍照和被照的人也可以不互相凝视。因此我始终很讨厌用相机“瞄准”一个人的做法;相反,和拍照对象保持一定距离总能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马克·吕布回忆到,后来这种镜头和拍摄者保持一定距离的习惯和风格,一直贯穿在他的摄影生涯中,几十年不变,即使在他足迹遍布了世界各地、经历过战争目睹过残酷之后。

  认识马克·吕布的朋友都知道,他是个内向而不善言谈的人,而摄影就是他观看并与世界交流的方式。他曾经说过:“我拍照不是为了建构历史,而只是出于一个陌生人的好奇心。”也正是这种不擅长语言的交流,恰恰在某种程度上也帮助马克·吕布保持了一种持久的、更新鲜的眼光来看待事物,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会刻意保留这种距离感,以便能以局外人的身份介入,从而获得更加客观而独特的感受。

  旅行的乐趣

  我看过整个世界;却还是没能成为一个旅行家。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天生就不适合旅行。我更像一个四处漫步的流浪者: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天地间慢慢游荡。

  ——马克·吕布

 

 开伯尔山口,阿富汗 1955
 开伯尔山口,阿富汗 1955

  在二战期间,马克·吕布也参加了法国地下反法西斯游击队,战后马克·吕布上了一所工科学院,接着找了一份在玻璃厂绘图室的工作,终日懒散无聊,于是继续在脑子里天马行空。

  在18岁的时候,马克·吕布就有离家出走的念头,马克·吕布告诉自己应该去冒险,到山里去玩儿。一是因为马克·吕布与生俱来的害羞使他很不愿意与人打交到,另一个就是马克·吕布读了他爸爸在1910年那会儿环球旅行的日记。“那日记简直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在我看来或许比儒勒·凡尔纳还要吸引人)。”他还有一位叔叔,1914年死于战场,在那之前,他曾经在摩洛哥进行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历险,还追随探险家斯坦利的足迹闯荡刚果。马克·吕布把他们的日记读得倒背如流,梦想有朝一日也能亲自去到那些遥远的国度。旅行的癖好,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在马克·吕布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当内心世界无法被表达的时候,到陌生的地方旅行和安静的拍摄便成了马克·吕布可以应对人生的惟一方法。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60多年来,他会一直不停地行走于各种不同的地方,除了拍照片的需要外,无疑是这种兴趣在吸引着他前行。

  可是,想要周游世界,就得先抛弃他的工作,离开里昂才行。终于在1952年,马克·吕布利用一个星期的假跑去为一个戏剧节拍照,结果忘了回工厂干活……于是他决定放弃稳定的建筑师的工作,全身心地投入到摄影中,从此开始四处飘泊。

  一年之后马克·吕布挎着莱卡相机来到巴黎。就这样,在他30岁的时候,才向摄影这块天地迈出了试探性的脚步,遇到了卡特·布列松,他就说服马克·吕布使用一个旧取景器,它有颠倒画面的奇异的特性。于是,马克·吕布带着一个外地人的新鲜和一盒胶卷来到巴黎艾菲尔铁塔溜达——铁塔正在重新刷漆。那里有一帮握着刷子的工人。与其说他们是刷漆工,还不如说更像杂技演员。马克·吕布待在窄小的盘旋而上的楼梯上,由于害羞而不敢上前同他们说话。他拍摄下了一个正在给艾菲尔铁塔上漆的工人。照片中的工人戴着帽子、叼着香烟、拿着刷子,感觉是在半空中轻盈飘移的舞蹈者。后来,他把小样给摄影师罗伯特·卡帕看,他圈出一张,约翰·莫里斯把它卖给《生活》杂志。这是马克·吕布生平发表的第一张作品,也促使了他在那之后进入蜚声国际的马格南图片社。

  加入马格南的首要想法就是离开巴黎,到东方去待上几年。“马格南是一个密切合作的组织,但它的每个成员都有极其鲜明的个性,而且每个成员都有责任保护自己的个性。”马克·吕布说,“我得到了数不清的受用的建议,比如怎么从一帮阿拉伯人之间钻过去,从以色列到埃及怎么换护照,还有在雅典普拉卡怎么找到正宗的好饭馆……我还得到了无数的联系方式,这些联系方式就好像打开各洲各国各个城市大门的钥匙。唯有怎么照相,几乎没有任何建议。”他也过得无拘无束。

  从那之后,马克·吕布的足迹遍布天涯海角。第一次出行的时候,满眼都是新发现。马格南希望马克·吕布能交上一份图片报道故事。而他也尽量遵守他们的规矩,同时漫无目的地照了许多打动自己的东西。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交了一份毫无规划的、彼此毫无联系的图片集:而这也遭到利·卡蒂埃·布列松的写信责怪。

  1954年他打定主意去印度,第一站是加尔各答,路上整整花了六个月,接着在印度朋友那里住了一年。中国之行也占去了一整年的时光,他着意不学习中文,有人说如果你要拍工人,自己就要做工人,他说:不,我要保持外来人的新鲜视角。当越南战争爆发后,他是唯一获得准许进入越南拍摄的摄影师,从越南和美国两个方向记录战争的残暴。这段时间他在亚、非、东欧的许多国家旅行摄影。

  他是旁观者,陌生人。他喜欢这个角度。跟他一起拍摄过的摄影师说:几乎没有语言的交流。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话愿意说话的人,他把语言留给了眼睛和镜头。他慢条斯理,随遇而安,一旦抵达就不愿再离开,常把他乡作故乡。在马克·吕布的画册中,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作为篇首语:远胜于某种专业技术,摄影之于我,是一种令我近乎着魔的情感。而他的摄影,始终与旅行的兴趣相伴。

  不解的中国之缘

  有传言说我一生都不停地去中国又回中国。这不完全准确,但我确实无法掩饰对中国的喜爱。

  ——马克·吕布

  

鞍山 1957
鞍山 1957

  2010年3月4日,马克与夫人在挚友尚陆的陪同下出席了上海美术馆的新闻发布会,那次他携夫人回到上海,是来参加上海美术馆举办的马克·吕布摄影回顾展《直觉的瞬间》。这与他首次来到中国已经隔有半个多世纪。1953年加入马格南社之后,马克·吕布的足迹遍及非洲,中东,远东,并在1957年,成为进入红色中国的第一个西方摄影家,同年发表了对中国报道的第一张图片。1965年又来访华,20世纪90年代以后几乎年年访问中国。

  1957年,当中国的摄影家正在胆战心惊地面临“反右”运动的冲击时,马克·吕布则带着相机在中国悠然而有兴致地拍着他的纪实照片。从那之后,他多次到“文化底蕴太深”的中国旅行,相机更多地瞄准普通人,北京的胡同,上海的弄堂,沈阳,四川,安徽等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在记录着这里的平凡事,观察和记录了能体现中国发生的许多历史大事的情节。马克·吕布以其独到的眼光拍摄了很多具有典型代表意义的照片,在他的镜头中显现着一种文化思考和审视的角度和眼光。对于反映当时中国的社会现状与历史特色起着见证与忠实纪录的作用。

  他毫不掩饰对中国和中国人民的热然,他用自己的方式去思考、去表达、去介入。相继出版了《中国的三面旗帜》、《中国40年摄影集》、《明日上海》等摄影集。当回过头来谈到对自己这些摄影作品的看法时,马克·吕布这样说道:“那些相片只是一些琐碎的细节,它们不代表任何观点或价值判断,更无法为中国历史变迁提供见证。”

  正如有人评价,“在他长达半个多世纪对中国的追踪拍照中,却隐藏着影像之外的一个意图:即把个人的观看适时地转化为一种文化对另一种文化的审视。”(杨小彦语)。当然,马克·吕布审视的眼光和呈现的画面总是友善而温和的,似乎更是以一个西方人的视角关怀和赏识着这个东方大国历史与现实的和谐之美,体现出艺术家对中国的这片土地、这里的山山水水和中国人民的一份感情。

  

上海 1957
上海 1957

  而马克·吕布也对中国这片土地和这里的摄影界文化界留下了深刻影响,在20世纪八十年代末,中国的摄影界正处于力图挣脱官方正统的新闻宣传摄影和民间唯美而日趋商业化的沙龙摄影,中国的艺术界文化界也正探讨着关注社会的底层及人性的问题,而马克·吕布的摄影被大量地介绍进中国,他纪实的摄影手法和理念,以及“纪实摄影”所突出指向的人道关怀精神,为中国的摄影界带来了新的社会视角,新的摄影语言,新的精神维度,一种被称之为“纪实摄影”的摄影类型一时期在中国占据主要位置。这次,“马克·吕布摄影50年回顾展”在中国北京中央美院美术馆和上海美术馆展出,让我们能够再次被他作品而感动,同时也与他对待中国社会和风景的关怀心灵进行沟通。

  “我喜欢回去重游那些自然风光,那些尤其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城市;我喜欢和我的中国摄影师朋友们重逢。如果把我所有的行程加起来,我可能会发现,从1957年第一次来到中国开始,我在中国的旅行占据了一生中的两到三年。在旅途中,我能够看到毛泽东主义以及后来中国内部的资本主义是如何使中国转型的。我也力图寻找隐藏在这些变化背后的、一直存在着的历史脉络,寻找正如戴高乐的那句名言所说的——“比历史本身还要古老”的文明所蕴含的永恒。”

  而他对云南摄影家吴家林志同道合的友情,也成为摄影圈里的佳话。

  平常的奇观

  我喜欢拍摄很细节的东西,很多别人所不关注的细节,我觉得那很重要,上帝是存在于细节中的。那些细节和摄影本身都是源于生活的。

  ——马克·吕布

Chandigarh, 1956
Chandigarh, 1956

  马克·吕布的是一个善于抓住生活中各种细节的人,在他到世界各国旅行期间,他敏感地拍摄当地人民的生活情况和特色,特别是通过一些细微的生活细节反映出一些重大和深远意义的内容,从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发现或者说遭遇这些事物中的奇妙之处。尽管他说自己只是个拿着小照相机走路的人,在不停地仔细观察周围的东西,有时候会拍下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那使我很着迷,但我并不创作故事。我只是个琐碎细节的收藏者。”马克?吕布曾用这样的言语描述自己长达半个世纪的摄影历程。这当然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实际上不是每一个摄影师都可以搜集到这些“琐碎细节”的。

  曼·雷曾经概括了两种行为——创造和再现(creation and reproduction)。“创造是上帝的事儿;人所做的是再现。”他补充说,“我们不是神;再现是一种诠释,而诠释的过程就需要投入个人因素了。”马克·吕布也说“我既不是哲学家也不是社会学家,只是看到了事物的表面而已。根据希腊人的说法,一个人的灵魂徜徉在他身体表面,而不是像基督徒说的那样深深埋藏在里边。”他沉醉在这种表象的构成和旋律当中,当然不仅仅是表象,更吸引我们的是这种表象背后透露出的意味和摄影师的立场。

  “当我们从外部世界寻到了内心深处所钟爱的形状和韵律,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重温到从前听过的曲调,或者像一口咬下去,突然辨认出熟悉的味道。和其他感觉一样,视觉也能带来独特的快感,但这种快感是建立在更加复杂的训练之上。耳朵听到错音会不舒服,特别苦的味道让人上颚抽搐。视觉也如此,受过训练的眼睛,就会对瑕疵特别敏感。”

  “优秀的钢琴家不用看键盘就能找准各个键的位置。摄影师的键盘只有三个键:距离、光圈和速度。三键具备很容易,可是抓准恰当的时机和最好的角度却考验了反应能力,要提高这种能力,除了不断练习别无他法。好的眼光所需要的不光只有一双眼:头脑,甚至整个身体都得相互平衡。也就是说要身体可以帮你“看”(A good foot is a good eye)。”

 

 Paon à Jaipur, 1956
 Paon à Jaipur, 1956

  马克曾说所说:“拍摄对于我来说从不‘痛苦’。这样的过程轻松自然,是种享受,就如同一首乐曲或诗歌”。而“直觉的瞬息”展览上有个二十分钟的视频,他又说到自己喜欢没有目的的到处看看,他从不确定自己要拍什么,去一个地方之前也不做功课,而是凭直觉率性地来捕捉瞬间的快乐,摄影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意外的邂逅,一次奇观的遭遇。

  看马克·吕布的作品,人们能看到无数由意外构成的惊喜。例如那张在上海浦东大桥,他的儿子站在路的中间,桥上的支架由近及远形成一个逐渐变小的“人”字,最后的视点落到他儿子身上,在对称而理性的建筑结构里发现人的情怀。而在中国南部农村拍摄的一幅画中,田边劳作的人,远山,云天,倒影,层次丰富,虚实相间,俨然一首田园诗。

  2010年的那次展览取名为《直觉的瞬息》,也是一次向布列松的致敬,因为其关于决定性瞬间(即抓拍)的理论,让摄影更接近于它的本质:一种意外的惊喜,而展出的一百多幅经典作品,打乱拍摄的时间、地点、手法,而代以以被拍摄对象为线索,还原最本真的影像语言,目的也是在落实对马克·吕布本人创作理念的全面梳理,体现平凡的生活中那些被瞬间击中的直觉现象,给人以亲切而奇异的视觉体验。

  一颗充满关怀的人文之心

  他展示了世界的复杂和多样性,看着他的照片,世界在我们面前活过来——带着它所有的美丽、希望和绝望。他对人的激情笼罩一切。

  ——朱迪斯·古特曼,《当代摄影家》,1998

 

 在加拉塔桥,伊斯坦布尔,土耳其 , 1955
 在加拉塔桥,伊斯坦布尔,土耳其 , 1955

  马克·吕布作品的背后,是漫长的旅途——印度、伊朗、越南,以及对全人类的同情心。“美景固然让人兴奋,可危险——比如一个漂亮女人——同样能引起我们注意。我没有经历过卡帕和麦卡林所经历的枪林弹雨,然而当我身在越南和孟加拉,也真切地感受到了暴力和危险对我的召唤。何不跳上飞机亲自到顺化或溪山去看看?在其他情境,我们不也喜欢挑战极限么?“无限风光在险峰”——山越陡峭,景致就越美好。待转天洗出照片,往往大失所望:没有悬崖所带来的眩晕,山谷就逊色一筹。也有些摄影师,专为丑陋、龌龊、疯子和魔鬼而神魂颠倒。我更欣赏的是能让视觉如沐春风的东西,这正是安德烈·柯特兹和罗伯特·杜瓦诺等摄影大师作品的魅力所在”。

  人,人的生活和命运,尤其是那些被忽略被轻视被侮辱的,是马格南摄影师们关注的东西。马克·吕布在这里找到共鸣,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家园。“照片不能改变世界,但是可以让世界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马格南的信条支持下,他得以坦然地站在取景器的后面,考察、记录、分析这个世界和人生。

  马克不喜欢跟其他记者去抢最好的位置和角度去拍摄照片,遇到暴力、血腥、折磨人的场面,他宁可闭上眼睛、盖上相机的镜头……政治记者式的摄影,其实并不适合马克的真性情。马克的足迹遍布全世界,他将镜头对准了日常生活,注视着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他多年拍摄上海的照片做成了一个小型影像作品,此中的马克·吕布常常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偷偷拍下身前的一组被拍者和拍摄者,那些站在“美好景象”布景前的纪念照,间接地透露出当时的世俗的理想和审美趣味,也间接地告诉人们那个时代象征“美好”的事物究竟是什么。马克·吕布在看了自己对纳粹战犯Klaus Barbi的照片后,承认:我们不应该相信照片。—照片里,这个将43个儿童扔进奥茨维辛集中营的火炉的凶手,看上去像一个慈祥的祖父。我们对人对事的印象和记忆往往会被照片所掌控和影响。以纪实摄影闻名的马克再三申明他反对“纪实”,“一张照片,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在公共汽车里随便说的一句话更重要。”

  即使现在,作为知名摄影师的马克·吕布,依然有一点这样的感觉。莱卡相机M6型,35毫米镜头,以轻柔顺滑的快门拍下他的敏锐捕捉,莱卡的快门是轻柔而谦卑的,像马克·吕布的心。几十年的拍摄生涯,他坚持只使用现场光,让他的镜头保持着视觉的温柔。

  马克·吕布的黑白影像里,尽管呈现了人性与世界丑恶的一面,但这位大师拍摄这些作品的意图是不带有任何偏见的。当被问及图片的力量来自哪里时,马克则温和而认真的说道,照片是本性的流露,不是一时想象出来的。那力量来自生活本身。

  正如自传中所说,马克喜欢离家出走,摆脱一切束缚,尽可能近地去观察改变了我们这个时代人们生活的一些事件。但这种观察不仅仅是出于好奇,更是他看到了那些启发其灵感的东西后被激发出的热情。他喜爱在混沌中寻求井然之时,那些视觉之上的惊喜和转瞬即逝的快乐。喜爱某些脸庞以及身体、姿态或是本性所表现出的和谐之美。13世纪一位权威的眼科教皇曾说:“视觉是心灵的一座乐园。”马克十分赞同,“他说得很对,我也从来不为寻求美而感到疲惫。”——马克的镜头背后永远是一个颗充满关怀的人文之心。

  撰文/张宗希 图片提供/北岸空间、全摄影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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