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紫禁城”的休止符号——对话谭根雄纪要

　　詹妮弗：我们在2008年春的北京798锦都艺术中心第一次见面。记得掌门人荣剑博士推广你的“紫禁城”系列作品，记忆犹新。以后，又在不同场合多次看到你的作品，除了油画之外，综合媒介被作为有效的艺术表现载体形式之一，这事实上极大的丰富了作品的历史穿透性和现实的深奥性，同时它又有着极为震撼或令人耳目一新的当代艺术见识。

　　谭根雄：这次是继北京那次个人展之后的展示活动，其规模稍微小一些，但作品却是历年积攒下来的，有可能这个展览对我来说是一个阶段性的休止符号。“紫禁城”指代中国历史的特殊语境，因此它不能被英语翻译成forbidden city，它只能被dynasty(王朝)隐喻，所以这种隐喻是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或者说我作为一个有所思索、有所行动的艺术家，“紫禁城”内涵及其外在形态，一直使我顷醉。尤其在艺术思想等问题方面，其彼此交集，共震耦合为一种当代艺术“形态诉求”原则，这也是我的追求之一。

　　詹妮弗：“紫禁城”被隐喻？所以它被翻译成dynasty，不再被单纯彰显你的文化身份，但指向了你的文化立场，是这样的吗？

　　谭根雄：它们应该是一种哲学思考的“形态”轮廓。

　　詹妮弗：你给我2001年版的《中国‘零点’材料艺术》展画册，上面刊登“紫禁城”是不同的纺织纤维材料制成作品，其艺术风格好像慢慢地嬗变了。范迪安先生，殷双喜教授等人在中央美院的理论研讨会上说：这是中国艺术家首次替代了理论学界而提出的当代艺术问题。十多年之后，你是怎样看待这个问题的？

　　谭根雄：艺术变化——我指艺术形态的特殊离间感、陌生感和疏远感，其本质上就是艺术发展及历史必然性所铸就的“异化”现象。这好比北方卖的冰糖葫芦被一颗颗串联起来。这就是艺术不断僭越的本质。

　　詹妮弗：这类作品被中国不少艺术学人理解为“意象”画。你是如何理解此类学术问题？

　　谭根雄：中国有哲学吗？我指的是哲学精神。囫囵吞枣似地大啖哲学当饭，其本身则是荒谬的见识。冯友兰先生曾经斥责那些“坐板凳吃冷猪肉”的“忘八戏子吹鼓手”能有甚么作为。凭空想象，这是无稽之谈罢了。

　　詹妮弗：你是如何辨析到这些问题的？

　　谭根雄：艺术家最好去细腻地感受或敏感洞察一些现象等东西。而不必钻牛角尖，搞些乱七八糟的“形而上”伎俩。譬如中国文化上的思辨，它往往既融通又互相排斥，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关系而已。“水能载舟又能覆舟”，非此即彼或亦此亦非，到头来面貌全非，这说什么呢?就是逻辑上的混账！无疑这是一种“假设关系”，不是严谨的哲学思考，也谈不上人文科学的伟大精神，其最终结局必然造就大批伪文化、假学术到处泛滥成灾现象。没有科学的严谨“量化”准则，其实它什么也不是。如果理论学界或艺术学人做学问却做到了这种程度的话，它则成了一巴掌稀泥糊手。

　　詹妮弗：“紫禁城”系列，近年少见了。你还在尝试做下去吗？

　　谭根雄：1995年做到今天，目前做的少了，接下去它们究竟如何拓展开来？对材料、形态等问题有待进一步挖掘。另外，个人的艺术流变，其似是宇宙星斗转换一般。它们的变化，位移等现象，表明着你还在空间中呼吸，因为你还活着；死人不会思考，僵尸不会再去创造什么。我活着，这如同笛卡尔说：We are what we imagine ourselves to be．我思故我在。没必要去强求什么，也没必要去限定什么。

　　詹妮弗：“2017•紫禁城”作品展，是你今年第一次实施的个人艺术计划？

　　谭根雄：梧桐美术馆是私人的，体制活络。邹东方、林依峰堂主人缘好，去年我们在日本共同商定下来的，今年就顺利铺展开来了。当然，没有艺术总监东东先生，策划人茜茜女士等人鼎力支持及倾心打造，就不会有今天的好结果。

　　詹妮弗：这次展览多少作品？

　　谭根雄：其大约30幅左右。

　　詹妮弗：还有其他什么艺术活动，今年你将如何应对？

　　谭根雄：秋天将去德国，参加2017年门斯特国际艺术展活动。届时可能参展纸质材料作品，它携带方便。

　　詹妮弗：中国水墨作品？

　　谭根雄：为什么谈及“水墨”，一定要冠以“中国”两字？这种传统唱堂会似的摆谱赚吆喝声，我真不懂其中的奥秘。有时“习惯使然”的事物判定，并无济于事，也不利于澄清事实真相。其实中国有“墨”，印度有“墨”，越南有“墨”，玛雅文化的印加人也有墨色刺黥，或者它们只有“墨”，难道断水断电了不可。如果中国绘画是水墨的子孙，我们岂不成了蹚浑水的黑泥鳅？不必什么都习惯地硬拽着往中国身上靠。驮负太多太重，连畜牲都会累趴下来。我刚才说了，这次展览是我的阶段性的休止符号，以后再做些什么新作品，到时候再说。

　　译文：马佳慧

　　记　者：詹妮弗•查

　　艺术家：谭根雄

　　地　址：华亭宾馆咖啡厅

　　时　间：2017年元月八日下午2:00—4:00

谭根雄 TAN GENXIONG

　　1983年 毕业于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艺术学院

　　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系教授

　　作品收藏：
2017《红军反围剿胜利》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收藏
2016 《孟良崮战役》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收藏
2016 《黑雨》 福建省美术馆收藏
2015 《印度之行》上海市美术家协会收藏
2015 《四行仓库•万里归国》 四行仓库抗战纪念馆收藏
2014 《中国共产党第四次代表大会》中华艺术宫收藏
2013 《破冰之旅•1972中美上海公告》中华艺术宫收藏
2001 《紫禁城》 朱屺瞻艺术馆收藏
2000 《紫禁城》 上海美术馆收藏
1999 《长城》、《黄河》浦东发展银行收藏
1998 《1949•5•27上海解放》 上海历史博物馆收藏
1993 《辛亥革命•攻打江南造船厂》 上海历史博物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