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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建筑是一个生长出来的艺术

来源:搜狐艺术频道 作者:屠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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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语:身为一名成功的女性建筑师,“女性”似乎成为了刘珩另一个标签。然而,爽朗和犀利也成为了她身上闪亮的特质。刘珩笑称女性+建筑师,其实是个第三性,是被职业所界定的。如同创作和生活,就像一个跷跷板,总能分出轻重。如今,事业上的成功在激励着她要更多的去享受生活,去关心下一代。

  嘉宾介绍:刘珩,出生于广州,是一位中国建筑师,拥有柏克莱加州大学建筑学硕士学位及哈佛大学设计研究生院设计博士学位,目前专注研究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当代建筑及城市,以及城市化对中国当前设计及建筑及城市实践的影响。

  2004年刘珩在广州南沙和香港创立了南沙原创建筑工作室(NODE), 2009年底同时在深圳开设了工作室。其建筑作品包括2013年深港城市 \ 建筑双城双年展场地──价值工厂主入口及砂库改造建筑、南京珍珠泉艺术家工作室、广州时代美术馆以及连州国际摄影展馆。其设计作品广泛发表于海内外的专业期刊,包括《建筑实录》、《Domus》、《Abitare》及《Volume》。刘珩及其事务所也亦曾应邀参与多个建筑及艺术展览,包括上海、广州、威尼斯及鹿特丹的双年展。 2012年,NODE被提名参加奥迪国际城市未来设计大奖(Audi Urban Future Initiative, AUFA)的竞选,是全球五个入选的新晋建筑师之一。刘珩从2008年秋季起在香港中文大学建筑学院任教,并于2011年获委任为客席副教授。

刘珩(网络资料图)

  女性+建筑师,其实是个第三性别

  搜狐艺术:身为一名成功的女性建筑师,“女性”似乎成为了一个“建筑师”以外的另一个标签,您怎么看待这个标签?

  刘珩:我觉得女性能够抓住一些更加直指人心的因素,就是一种感性一种知觉。能够观察到更加细腻有层次感的东西,我觉创作出来地东西应该跟男性有些不一样的。其实女性建筑师的属性是被你的职业所界定,可以说是一个第三性。就是说,你执着的花很多时间去搞创作,而生活变的次要。其实女性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生活的,谈恋爱,辅助家庭,但是我觉得女建筑师很难照顾到这么多的方面,是不容易的。

  建筑是一个生长出来的艺术

  搜狐艺术:在创作中,如何在坚守“独特”的同时又能在实用和审美中找一个平衡点?

  刘珩:其实我觉得建筑设计永远都是理性跟感性相结合一个艺术创作过程。就是结构要足够安全,除了美观还要经济,所以在这里其实安全是首要的,然后才会有美观实用,所以我把美学放在最后,也就是说把感性的东西放在最后。其实这也是符合整个建筑的逻辑。虽然说要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但感性的东西其实是更直指人心的一个创作源泉。创作的初期,我需要考虑这个建筑它所生长的环境。房子不可能是浮在空中的,它所在的地方,气候条件,环境都要考虑到,然后我们需要考虑应该赋予它什么样的一个契机。

  在这之后,再来想象这个建筑物在这个空间里面会是什么样的存在,用一种自下而上的过程去思考一个建筑的形式感,这可能也是每个人创作不一样的地方。现在大家的项目太多,有时候会忽略掉建筑所在的环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像一张白纸一样去创作。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有承上启下的关系,在这种关系里面可以发现很多过去的时间里所承载的契机,这些东西我觉得都是无价之宝,而且是不可逆转的。所以我更注重去保护这些东西,希望在这种保护下可以生长出来一些更加有味道的东西。其实我一直信仰建筑是一个生长出来的艺术,会不断的发现新的东西,再不断的去尝试。我希望我的建筑创作是能够给人带来每天不一样感觉,并能够随着时间一起成长。

 网络图片

  视觉污染的影响比雾霾更长远

  搜狐艺术:现在网络上出现了类似“年度十大最丑建筑”的评选,点击率非常高,对于这类评选,身为建筑师的您有什么要吐槽的吗?

  刘珩:我觉得挺好的,因为大家觉得它丑,才有可能改变。就是说这其实是带了一点积极能量的,我觉得丑是应该被社会所批判的,这是一种视觉的污染,因为它没有带给我们精神上或者视觉上的愉悦。这种视觉的污染我们应该要讨论,它的丑会影响到我们一个视觉观。我曾经在东莞做项目,你看东莞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界工厂,千层一面。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生在这个城市,或者我的下一代生长在这个城市,每天看到的这些没有任何想象力的建筑设计,我的孩子会被培养成什么样的审美,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其实我是很幸运的人,我生长在一个不是很焦躁的环境里,在我一个很关键的创作时期,我接受了更高层次的教育,成就了我以后获得更多创作的机会。所以我发现我吸收的营养其实很多元,我也在西方看到了很多优雅的有文化底蕴的东西,这种视觉表达使我的精神愉悦,所以我应该创造出更加优雅的建筑,或者说更加有气质的建筑。但是对于下一代,我们应该是一种文化的经营者跟缔造者。如果他们看到的东西是粗制滥造的,你可以想象他们将来创作出来的是什么,所以我觉得丑陋应该是放大去批判,或者说视觉污染的东西都应该大张旗鼓的批评。

  我认为建筑教育是非常重要的,其实审美是从小就该开始培养的。应该从小开始读历史,读美学的历史,包括学习美术史、艺术史,也就是说从小要熏陶。例如我们到欧洲可以看到一些当代艺术馆、历史艺术馆里都有很多的孩子在周末花很长的时间去那里学习。我觉得我们的孩子也应多花点时间去欣赏艺术,文化、艺术的这种底蕴的就应从小开始学习和培养,这才是一个我认为的未来。其实我是深恶痛绝对这些视觉污染的,与雾霾不同的是,视觉污染的影响是更加长远的。

在2015年网络“十大最丑建筑”中上榜的沈阳方圆大厦 

  我选择这个年轻的城市,因为它没有历史包袱

  搜狐艺术:选择在深圳这样的新移民城市中大展拳脚的目的是什么?

  刘珩:我觉得是一个创新。今天深圳对于北上广这三个城市,没有任何的历史包袱,他所有东西都是可以重新来做的,因为付出的代价相较于其他的城市会小很多。特别是北京,他承载了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对他任何的颠覆都会是批评的声音多过赞扬的声音,所以我觉得每一步都是要谨慎的。而深圳一开始就是一个特区,是一个实验区,所以这一点让这座城市更加轻松的去面对未来,创新是他的精神支持。深圳成为移民城市,也是因为很多人没有负担的来到这个城市,而这座城市同样没有负担,他可以更加轻松的去承载未来的东西。所以年轻人在这里创业,有足够的空间,不管多辛苦,但这里的世界是他的。只要相信,就会有动力。

  之前有过香港的媒体采访我,我当时说的挺尖锐的。香港跟深圳,两个城市青年人的状态,可以看到这两个城市的未来。因为深圳的年轻人不管是移民还是第二代,其实都是一个非常有朝气,可以说是有一种去创新的激情,所创造出来都是他的未来,未来就在他的眼前。香港这么多年来是一种相对成熟的环境,这样的环境是前人留下来的,也许不需要再创新也可以很舒服,也许多少都会抑制创作的欲望和激情。

  这个其实很难想象,就十年以后,也许深圳会超越香港,也许我们可以超越很多西方的国家。西方社会现在经济放缓,民主社会有时候就是双刃剑,他们确实在很多东西上享有创新,但是整个社会又会受到制约。深圳反而没有那么多包袱,大家都可以创新,但是大家要尊重一个共同的游戏规则,所以这一点挺重要的。一方面要保护这种创造性和激情,但同时要设置一个公平的规则,让大家在这个平台上有所发挥,这应该是政府要做的事,不能单靠年轻人互相打斗,互相竞争,否则会产生些恶性的东西。

 网络资料图

  我在一个跨文化 跨性别的怪诞组合里

  搜狐艺术:与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的策展人或者建筑师合作会有分歧吗?

  刘珩:这样的工作确实不容易。我们在工作中有从美国来的,有从欧洲来的,还有南美洲的,剩下我一个亚洲的又是本地人,有人会问我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你一个人做了?我觉得这是很现实的情况,但是我觉得有乐趣是:这四个来自不同洲的人再加上性别的差异,感觉是一种非常微妙的组合。比如南美洲的设计师平时嘻嘻哈哈的,小事不怎么管,但是会注重某些事情。而我是会照顾方方面面多一些,把很多事情给落实下来。

  所以我发现这四个人在一年的磨合中,自己去寻找一个合适的介入点,然后在这个介入点里面大家各发挥特长,最后完成一个大的项目。其实我们好像没有特别着力于一定要有一个很稳定的状态,我们一直不断的变化,只要有一个标准,不要低于标准线,其实大家都在发挥能量,所以这是一个挺怪诞的组合,也是一种特别的能量。

  2015深港双城双年展策展人团队: Aaron Betsky 、Alfredo Brillembourg、Hubert Klumpner、刘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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