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收藏新艺术

　　刘品毓：谢谢当代艺术收藏的SHE组合，他们都表达对于新媒体收藏的决心，非常好，大家有时间可以看一下在新的收藏家邀请展，他们这次展了三件都是录像作品，我为什么会觉得要大家有空再区别看一下，因为这次带来的三件作品，比如说你可以看到的一些作品，他们都是录像作品，可是你去看的时候会发现颗粒相当粗糙，你会在看观赏作品的时候会觉得好像在看MV非常流畅、音乐跟画面配合得相当好，所以你自己在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中间还可以看一下李明的作品是四个录像同步的，你会发现一个录像艺术家在探索录像这个媒材的时候他经历了至少是三个变化，录像本身、话题也是进步当中，你会慢慢地觉得这个东西是有意思的。

　　回到刚才张锐老师说的，他当初在收藏杨少斌的时候，他觉得收藏杨少斌美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收藏新媒体也是一样的，一开始收藏油画、雕塑，但是当你解决了美丑的问题再去解决媒材的问题，你会发现收藏是一以贯之，你喜欢你觉得可以就可以购买，一个这么简单的事情，最后会有责任感地想要去展示它。最后请长征空间的创始人卢老师跟我们讲一下，谢谢！

　　卢杰：我讲什么呢？我是回答问题的吗？他们都讲得非常好，我也特别感动，因为自己做这个行业25、26年了，在这个过程里边一直也在思考什么是“新”。其实今天对我们来说可能“当代性”这个词比“新”涵概的一个深度和广度会更好，都一步步地走过来挺不容易，今天有这么好的一个时机就是艺术家、策展人、匡时给这么好的平台，收藏家都在这儿，说明对媒体艺术的理解和支持已经老了一定的高度。

　　我为什么用“媒体艺术”来说呢？这个媒介和这个艺术范畴其实是很漫长了，但是关于它的论述、教育、阐释、收藏、研究相对“新”，所以可能会有各种说法，我个人比较认同的是欧美的两个概念：一个是不叫它新媒介，而是叫它媒体艺术，可能涉及到院系课程的建设或者教科书的编写，甚至学位、证书都是“媒体艺术”来说，去回避“新”的概念，不要去说哈贝马斯新的当代性的哲学论述，光从技术上来说所谓的“新媒体”也容易像刚才收藏家和艺术家都希望回避的过渡讲究“新”的技术和科技的这种手段，失去了艺术的观念性和思想性。所以“媒体艺术”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

　　另外一个我比较喜欢的一个观点，收藏家和将要成为媒体艺术的收藏家不要害怕，我特别喜欢，叫做“不稳定媒体”，甚至有不不稳定媒体的学院或者是系，所谓的不稳定媒体又回到关于“媒体艺术”最本质的就是用欧美叫time“时机与时间的艺术”，这样相对大家听了更加清晰去对比所有的绘画，因为绘画有老的，也有新的，雕塑、装置，用三“空间来说这些问题就很乱，甚至培力大哥还开过玩笑他走进教室指着一屋子的孩子们做新媒体的学生说话：“你们一点都不信，用苹果画素描。”这里面的“新”也是可以的，但是不稳定，的不是你买回去的东西不稳定，这里保修，这个不稳定指的是当代性的一个本质，它是流淌着的，它不是非线性的，它是一个网状的，它是一个可以重新回放，可以倒叙，可以快进，可以颠覆的，媒体艺术在这里边有很强的社会性，今天的表现性艺术或者写实艺术可能相对古典了，它的领域不像媒体艺术那么具有社会的介入性，甚至意识形态，这个非常重要。

　　第二点，很大程度上面能够跨时间和空间，跨地点，也就是说您这两三万美金的一个录像版本的东西展示的形态，以及里面的观念、思想和内涵绝对不亚于一张10立方米的油画，它是一个无限性的宽广的领域，这种不稳定是从事媒体艺术的艺术家们所感兴趣的地方，也是他们的研究机构和美术像MOMA有一个很大的系统，美国的现代美术馆等等有很大的系统，从策展人、资金、文献库、设备等等，因此从不稳定媒体角度来说，我想跟大家在这里补充一个前面没有涉及到的中间地带，做一点小广告。

　　比如刚才说到的汪建伟老师，汪建伟老师，我讲一个小故事鼓励大家，1992年、93年的时候，汪建伟老师九十年代初作为中国美展油画金奖得主，他的油画创作是直接离开了传统的古典封闭的状态，进入一个很观念的状态，那个作品在最近某国际拍卖行280万拍出，在当时的时间我从香港，我是中国第一代做画廊，从香港买机票到北京找到汪家人说我要买20张，汪建伟夫人跟我说太晚了，我说全卖光了吗？她说是全卖光了，但是汪老师从现在开始只做录像艺术，我当时就晕了，录像艺术是什么？一下就傻了，特别土，怎么一个艺术家很有市场的主流媒介他要放弃，作为跟培力、王功新等第一批做影像艺术的人，汪建伟是怎样一个心路路程，这个东西是我们所渴望的当代性，怎么敏感地把握这个时代的精神。

　　第二个也是关于汪建伟的故事，包括汪建伟，包括胡向前他都有一种影像、录像这个媒介，其实并不是杨福东那样意义上的录像艺术家。这个大家就可以去区分，原来媒体艺术的收藏和研究也是非常丰富的层面，它也可以展开几十年的艺术史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汪建伟过去十几年来是每年做一个剧场，话剧的剧场，在他的话剧剧场里边有新媒介的声音到影像到表演到各种东西，作为剧场里边的语言材料和产品，但是剧场演出结束以后整个剧场又是一个影像作品进入美术馆的收藏，它是互为媒介关系，这里边所展开的叙事、情感、审美、观念、语言非常之丰富，青年艺术家胡向前目前是所谓的新媒体艺术家，但其实也不能说他是一个媒体艺术家，也不能说他是一个行为表演艺术家，他是一个以现场的讲故事、描述他心目中想象的一个美术馆和收藏、每件作品的一个想象美术馆用现场语言和脱口秀的方式，可是最后的收藏形态是关于这个表演的录像，所以这又是一种介于传统形态的雕塑、绘画和现在相对新形态的相对不稳定的基于时间的媒体艺术，两者还有很多观点性的，中间可能特别有意思。这就是我的补充。

　　最后或许想象大家会有一些疑问，包括会有一些新藏家，包括老藏家和各位朋友都会有一些疑问，我在这里提供一个技术支持，您刚才说的β版本就是我可以回答的，在早期的中国艺术家有人收藏他们的影像艺术和摄影艺术已经非常兴奋和感动了，基本上不怎么谈价格，象征性的，他们可能理解为这个收藏的费用就是你做这个东西的成本不容易，明天再继续苦哈哈地坚持下去，人家说几个版本了？他说要么就十个，要么就五个，要么就八个吧，就是这么一个历史。之所以找画廊，为什么他们后来有画廊？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你所说的费大为老师的意见，当时我就说任何人买那件作品找长征提供β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保障，目前的专家主导提供β是最传统的一个数码带，可能今天蓝光，明天补充DVD，技术一直在发展和变化，又有新的呈现和记录传播方式出来，但是原来保存的最根本的带子是β带，你买了一个版本，你拥有这个权利可以只有展览、播放、观赏和研究的，β是这个意思，如果这个录像作品有五个版本应该有五个版本的β带。

　　作品是这样有版本，像有的是独版或者是三个版本，像戈斯基这样当然是好消息，赶快投资新媒体艺术吧，最高卖400英镑。杰弗沃尔的灯箱作品100万美金左右，还是有很大的前程，但他是有版本的。一般情况下常规的理解是版本越多升值空间越小，价格越低廉，版本越少价格越高。

　　最后一点因为谈到价值，各位都是在收藏各种新艺术，包括新的油画、新的观念、新的装置，包括新的媒介艺术，其实都发了很多财，不要再这里谦虚，光是从我这里就赚了很多钱，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为什么？说俗气了，为什么他们今天这么兴奋在谈论媒介艺术的收藏，其实他们自己油画很多的，他们为什么夸张这个东西，就是因为收藏这个东西特别有面子（笑），特别帅。大家还不知道啊！不知道的时候你来挑就是挑最好的，在最低的价格、最好的跟艺术家和画廊交流的时候，他们来买油画我给他五分钟，买录像看很长时间，特尊重，因为西方欧美国家的媒体艺术是很庞大的社会组织资源配置里边的基金会、麻省理工等等的资源配置很大比重，所以很大程度跟科技、跟产业发展有关系，中国这些人就靠在座的大家，要等待改天国家、省美术馆、中国整个一个官方系统和民间财富理解的时候他们该求你了，都在你手上，所以有面子，很关键很关键，你走出去说我有一个汪建伟的录像，我在匡时知道杨福东的名字，于是我买了一个杨福东，跟你拥有一辆法拉利的面子更大，我讲完了。

　　刘品毓：谢谢卢老师。现在开放现场的问答时间，有谁要问问题的请举手。我也来问一个很俗气的问题，刚才卢老师说的新媒体艺术版本越多越便宜，我第一次接触新媒体，比如说我要买一张照片，比如你跟我讲八个版本，这个版本多少钱，我怎么知道这个版本的价钱是合理的呢？因为油画可以比对，大概知道你开出来的价钱是合理的，在什么样的区间不合理，如果照片、录像作品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很新的东西，也许你觉得是心里很便宜的价钱，但是对我来说还是不知道是否合理？

　　卢杰：这要你们回答，你要不觉得互利你敢买吗？你们的标准在哪儿？

　　周大为：如果我买一个东西，首先他说林瀚买了，赵友厚买了，还有谁买了，这是最后一个版，当我定了这个东西林瀚打电话说你买了这个东西，赵友厚再打电话说听说你们两个买了这个东西（笑）。他要解释一下。

　　卢杰：他这个完全是朋友开玩笑，胡说八道。我们的大多数的，我今天挺荣幸在这儿的，因为我代理中国几个最重要的媒体艺术家汪建伟，台湾最好的陈界仁，是全亚洲、世界最好的等等其他的人，其实我们大多数的影像艺术家的版本都是五个。如果是大为有，友厚肯定拿不到，因为我得有一个版本在美国，有一个版本在欧洲，有一个版本听说皮力M+也在考虑媒体艺术的收藏，就是三个人看一个就行了，互相借赏保。

　　回答你的问题，媒体艺术的定价和油画、雕塑是没有太大的差别的。老方、老岳都是我的老哥们，一起来成长的，不完全以尺寸来算，不完全说谁早期就贵，晚期就便宜，不完全是这样的。他是经过一定阶段的批评家、策展人对作品的选择，为什么同样一个汪建伟你挑那件，不挑那件，他的展览记录，一个艺术家不同阶段作品的风格、语言、深度、广度跟画画是一样的，你怎么判断？市场形成了一定时间里的一个共识，在这个基础下再结合一个媒体艺术投资大概多大，投入的时间多长，难度多大，还有一个影片的长度，不完全以这个为标准，但是也会涉及到一个五分钟的片子和一个小时的片子，一个杨福东胶片拍的片子和一个DV拍的东西，一个四屏和一个单屏的等等都有巨大的差别，所以另外还有一个当然具有论资排辈，长征空间又便宜、又有名、又很难买到，广告做完（笑）。

　　赵友厚：买新媒体尤其是买图片，看好了真的药皂买，我昨天问一个艺术家的照片就三个版，一号版，我和朋友说一起买，都要买，买两张，很便宜，因为我买第一张照片是6700欧，第二张照片9000块钱，都是朋友看好了赶紧买，就三个版，第三个版还要留给美术馆。

　　林瀚：友厚说的真的是市场的火热这种炙热感我们很难用语言去形容它，刚才大家据了很多例子，杨福东老师最新的作品《新女性》，我印象当中一号版我买走了，隔了二十分钟还是四十分钟，可以算一下平均两分钟一个电话出去，这四十分钟转回来告诉我十个版都已经没有了，这个炙热的热度不亚于任何艺术的表现形式。所以我觉得嫁人要趁早，出手要快。一号版是我买的，广告做完，向卢老板致敬。

　　刘品毓：谢谢，买作品要有魄力。

　　提问：有一个问题我特别向请教在场的诸位，包括卢老师和各位藏家，有一个问题我们说到新媒体的收藏三种类型艺术品：照片、装置、影像，现在有一个特别想要问的问题是关于影像方面的问题，目前看上去综上所述对于很多私人藏家来讲影像某种程度上可能是最难收藏的门类，因为对于影像来说是有非常大的两个挑战，第一个挑战在于你对于作品的展示，众所周知收藏影像作品要展现出来的时候要去播放这个东西，播放需要几个条件：一方面有设备；二是要有专门的大的房间，你要去放这个东西，如果不能做到这样的条件某种程度上从一个很根本的角度来讲还只是一个光碟。不排除把它经常拿出来做展览，让更多的公众、艺术爱好看到这个东西。第二个是光盘怎么去保存也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个东西毕竟说起来是一个很小的光盘的问题，甚至会考虑到版权或者是一些在播放的东西，比如看一个东西，有人要去做一个侵权的行为，可能跑到这个地方偷偷地录下来，然后放到公众平台上，某种程度上你这个作品的稀缺性和版本数的问题就会产生问题，这些问题都会考虑到里边，我现在想请教场上各位嘉宾，你们对于这个问题方面是怎么去考虑或者是怎么去防止这方面的问题的？以及这些问题如果作为私人藏家方面，你们觉得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去得以解决？谢谢！

　　卢杰：一分为二来说，我特别能体会，因为我平时接触藏家有很多面临您这些思考，里面有一些可以先剥掉它，不让我们纠结。比如说照片，照片不能晒太阳，但是油画可以吗？所以我们不能过分地对于一个不太流行的媒介产生一个过渡的紧张，其实我们可能是肉眼看不到我们对雕塑或者是油画、水墨画的破坏，我们一直在这么做，但是它不明显，因为我们有千年的历史。但是一想到那个不稳定的媒介，主要是因为它还发展，所以我们就怕跟不上趟，我也想安慰您一下，收藏是一个权力的拥有，刚才说的有面子就是你参与到一个艺术范畴的文化进程的建设里边，所以有这个责任和这个面子。你收藏的是拥有这个权限和权力，我们都知道版权70年就没了，其实《蒙娜丽莎》大家都可以买得到，可以泛滥，你所收藏的录像如果每个人家里都有一个版本，晚上不看新闻都看这个你太伟大了，到那个程度的时候你也不用紧张，但是人们都知道全世界只有五个版本你有一个，还是会拥有它，因此对于你所说的版权问题可以这么阐释，你拥有它的收藏证，你拥有这个号，艺术家签下来的字和画廊提供的东西就是一个出生证，它跟得到匡时，跟得到藏家去，又到一个美术馆去，在市场里边就像梵高经手二十次都有一个收藏证，这是一个保障。

　　第二个你拥有一个目前为止认为最稳定的保障就是数码β带，你所拥有的光盘尽管折腾，没关系，拿那个带子可以为自己再做一个，但是你不能再做一个出去散发，因为那样是破坏你自己，也破坏你所支持拥有的艺术家的作品，一般我们提供给策展人、美术馆在没有谈好购买之前我也会提供片子给他看，但是他拿回去上面会看到我写的是“预览版本”，是限定在这个里边的，希望这些都能够回答您的问题。

　　第三个是最大的问题，你部件的拥有合适的条件和技术设备去展示它，那么我们来这么说，我就说白南准先生，白南准先生就是观念艺术和媒介艺术里面的“毕加索”，我们谁都会为拥有白南准的一件作品而骄傲，哪怕今天拥有他也很骄傲，可如果您是65年拥有他，你太伟大了，不断被人提起，其实到今天为止很多白南准作品的展示，重新展示，最高端的新媒体策展人也头疼得很，最后都能解决，因为技术，任何东西到了技术上面大家放心，我们应该担心的还是你的观念跟历史的关系，而不是技术，技术都能解决，而且画廊也会帮助你解决。

　　周大为：长征空间有终身保修，跟对画廊买也很重要，像卢杰刚刚说的有些东西有DVD，没有β的，拿回去可以做β，还有新的合同之类的，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当中国的法律越来越和国际接轨，越来越好的时候我相信物权法和产权法将会是对收藏影像艺术最重要的保障。

　　孙冬冬：我觉得可复制的媒体艺术最重要的是在于跟公众的分享，如果只是停留在必须要在一个展厅，而不能跟更广大的公众进行沟通，比如有一些艺术家会自觉地把一些东西就放在网络上让大家去看，这个就是这种媒体的另外一个特征，就是追求一种民主化的观看方式。当然交易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你有证书就可以有交易的权利，这是另外一回事，但是被传播得越广，就像绘画不断地在美术史上出现，不断地被媒体刊载一样也会传播，其实逻辑是一样的。

　　林瀚：还有相对本土的一个问题，中国人有一些习惯很多时候有庆典、仪式，舞龙舞狮，盖房子、做个剪彩，我们对这种仪式感的追求很强烈，在过去的几十年当中，尤其是当我们富有之后，这个事情我拿到一个油画作品的时候，在某种程度上心中是有一种仪式感和喜悦感的。我刚刚从日本买了中生代非常好的小武原研的作品，相对未来随着时代的推动和发展，我们对于这种形式的追求，对于这种可以忽略的一种仪式感上的内容的时候，我相信也会迎来更好的机遇，让我们去收藏这些更好的作品。

　　张锐：我说一个题外的议题，跟我们讲的有关联。我突然想起中国有一个美德叫尊老爱幼，为什么要提尊老问题呢？因为真正尊老的目的我们大家知道都是因为自己会好，所以是一个价值体系的问题，今天不能因为在谈新媒体创作的时候就忽略掉了我们前辈艺术家，以及历史上成就的这些艺术家的创作，如果被既有的艺术价值可以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把它贬义，过多地强调今天创作的价值，很有可能因为未来你没有这种价值感、价值观，于是乎你所有的收藏将来都是没价值的。

　　刘品毓：谢谢大家！

　　卢杰：我代表在座的各位再次感谢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