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艺术家,徐帆并不喜欢秀自己,也不喜欢发出异样的声音,他的沉默让喜欢热闹的人索然无味。在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的当代艺术大欢场上,徐帆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种人。但如果和他谈起绘画,他的思想就会不断倾泻出来,你才突然发觉,他的沉默其实是在观察。
在油画界,徐帆算是地地道道的名门正派: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绘画系,其两位导师均是鼎鼎大名——一位是陈丹青,另一位是石冲。陈丹青在艺术界以敢言敢批著称,而石冲也堪称当代油画界砥柱级人物。沉默而聪慧的徐帆,博取两位老师之长,不断更新自己的思想体系,在沉默中忍受孤独和拮据。他的同门师兄弟早已经成为市场明星,而他依然甘于埋没。客观的说,徐帆是青年艺术家中为数不多的被低估的人。
绘画的尊严
徐帆是迷恋绘画,热爱绘画的。他的油画语言丰富、精炼,对绘画语言多样性的理解和把握,在同龄人中是少见的。显然,这与他的导师石冲有关。和大多数画者一样,徐帆在开始的时候也是从技术、语言入手,经历了真正绘画艺术家所必经的阶段——工匠阶段。他有着扎实的造型写实能力,并且不局限于油画语言。为求语言上的突破,他潜心研究过国画、版画,也尝试过最古典的坦培拉技法,并且一度迷恋其中。偏于思想的当代艺术,为许多号称“当代”的画家提供了一个致命的陷阱,那就是许多青年艺术家已经学会绕过绘画基本功这一难关,将绘画的观念性绝对化,打造出简陋的“当代绘画”模式。徐帆却不选择这种讨巧的绘画方式,他经常谈到“绘画的尊严”——在他看来,“语言”是维系绘画尊严的最后的家园,抛却了语言,绘画也就不再存在。
但是,徐帆也没有走向“语言的极端”。极端的写实走向照相写实主义,照相机成了绘画的死敌;极端的色彩和笔触实验走向抽象,这二者貌似解放了绘画,实际上流放了绘画。他的导师石冲把摄影、行为融入到绘画过程中,将单纯的绘画过程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行为,以这种方式给与了绘画“当代性”。石冲的智慧之处在于,没有单纯针对油画语言进行变革,而是将绘画技法保留下来,但使之成为整个绘画过程中的一个部分。徐帆也是智慧的,他从石冲那里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徐帆的绘画一开始就带有观念色彩,只不过这种观念是建立在“情感”基础上:他勾勒了许多色彩协调、充满情节的油画,试图以“情节”让绘画中呈现一种时间的流动性。在保持人体造型准确的基础上,他去掉了古典色彩,而代之以一种泛白的、简化的、充满实验气息的色彩。这种色彩让徐帆感受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时间错乱、死亡、荒诞,却又真实,同时还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绘画”的特点。这算得上是徐帆最早的探索成果,他的绘画因此呈现出了独一无二的风格。其实,如果徐帆狡猾一点,单凭着这独一无二的、看上去具有当代视觉特征的绘画风格,就可以进入艺术市场,同时借助导师和师兄弟的名气,在各大机构都在狩猎青年艺术家的当下,就可迅速成为市场明星。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